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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死邪神第七券第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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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3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第九章解开谜诗 
    江湖随月盈还缩,沙渚依潮断更连。
    伍相庙中多白浪,越王台畔少晴烟。
    低头绿车羞枚乘,刺眼红花笑杜鹃。
    莫倚西施旧苔石,由来破国是神仙。
    “朱家台”位于纪南城北侧,距离约十里路程。
    庄内东面一座豪华大宅,后院内眷大厅。
    张心宝、蔡金凤、孟不离、焦不弃、员外朱石等,与二十名镖师席开三桌齐坐一堂,庆贺总镖头平安归来。
    蔡金凤举杯先干为敬道:
    “张总镖头才数日不见,却好似脱胎换骨般,有龙骧虎步之举止,并充盈一股崧生岳降之气势,真所谓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    张心宝捧杯一饮而尽回礼道:
    “蔡统领于百忙之中,专程前来坐镇指挥营救张某,这份人情我谨记于心。刚才我已经说过,于坠崖之时幸为树丛所阻,又被一头大野狼救起,而饥肠辘辘误食了一些仙果,以致臂体态大变,实出乎所料。”
    这般说辞是江湖中最普遍的奇遇,总会让人深信不已。为免楚战国宝藏之秘公诸于世,引起不必要的争端,张心宝只好这么说了。
    他一脸赧然的表情又道:
    “蔡统领所交托的竹筒密卷遗失了,无法与胡惟庸连络。目前‘甲贺’忍者又不断迫杀,统领可有良策?”
    蔡金凤玉靥一黯道:
    “密卷里说些什么内容妾身也不知道,既然丢了也莫可奈何。至于‘甲贺’忍者一事,现今咱们处于劣势,只好暂时忍耐,伺机再做打算。”
    她言下之意,颇有今非昔比群龙无首之感慨,令人闻之不胜欷歔。
    张心宝知晓老偷儿已送回江南养伤,便关心地问道:
    “蔡统领,江南‘吴王’张士诚的地盘局势稳定吗?我总以为荆州地界的红头义军,军纪较严峻又颇得民心,若在此开设分局风险较低。”
    身为东瀛第二代“落草”的员外朱石,趁机冷言嘲讽道:
    “蔡统领、张总镖头!咱们‘伊贺’忍者在江南的大本营既然已经撤走了,又何苦再继续经营‘宝信镖局’这种吃力不讨好、风险又大的生意呢?荆州地界所有的‘落车’后代曾对我私下表示,‘殁煞童子’主公的钱财支援早已断绝,又必须花费大把的银两,疏通各地府衙套取情报,所谓:火到猪头烂,钱到公事办。搞得大家一穷二白,更有族人沦落盗匪来维持经济来源!”
    蔡金凤愁容满面,忧心冲冲望着张心宝,好似一个有炊无米的难为小媳妇般,又能拿什么主意?
    张心宝这才发觉东瀛“伊贺”忍者集团,原是黄铜箱子白铜锁,外面好看里头空。
    光凭一股武士道节操逞能一时,而分散于各地被同化的“落草”,在意识形态上已是有一段相当大的落差。
    这种男尊女卑的乱世,如要蔡金凤晓以大义,而无实质的钱财支援,根本无法令人信服。
    可恶的“殁煞童子”无天半藏,竟要利用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?老偷儿原本创设“宝信镖局”的善意竟也被设计在内?张心宝心里头这么嘀咕着。
    蔡金凤燃起一丝希望道:
    “最近江南“财神”沈万山曾派人跟妾身洽谈镖局合伙,打算扩展全国各地之事,又送预付款五千两黄金委托重镖,这笔钱可以先行发派下去。整件事情,非张总镖头亲自出马不可!”
    这件好消息确实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,皆把目光集中于张心宝身上,盼其能出个主意。
    张心宝当机立断道:
    “这件北方之行的密镖我早已答应了沈万山,所以必然要跑一趟,五千两黄金的后谢酬劳,对组织不无小补。可是合伙之事,得等接回密镖后再从长计议。”
    在座的镖师皆笑颜逐开,纷纷藉酒祝贺总镖头马到成功,并且自愿加入密镖行列,以他马首是瞻。
    张心宝自信满满微笑又道:
    “多谢各位抬爱,既然是密镖,就不需太多人马,如何布局诡镖掩人耳目,就等出发时再公布。”
    言简意赅,思深虑远,让镖师们大为佩服。
    酒过五巡。
    员外朱石特别对第一次见面的孟、焦两人逢迎巴结,教张心宝看在眼底,觉得事有蹊跷,便不动声色道:
    “朱员外,我与蔡统领有要事密谈,可否另找个安静的地方?”
    朱石笑脸迎人作揖叙礼道:
    “请跟老夫来。”
    张心宝灵机一动脱口道:
    “等一下!我与孟、焦两人先交待几句话以后,再麻烦你带路。”
    话毕,孟、焦两人离席与张心宝往旁边走了十余步,三个人比手划脚讲了一会儿。
    张心宝利用与他们交谈时,趁机用眼角余光去注意朱石的行动,发现他在替人勘酒的空隙,也不时地在侧耳窃听,可见此人的忠诚度颇有问题。他不动声色把事情交情交待完毕,即与蔡金凤随其到了另一间书房商谈。
    书房内,等奉茶的丫鬟掩门离去后,张心宝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道:
    “蔡统领,你我交情心照不宣,这阵子你奉首领之命连络‘红榜忍者’及统御‘落草’的任务,可能进行得很不顺利吧?”
    好像一语切中蔡金凤的满腹委屈,使其潸然泪下哽咽道:
    “唉,私底下就别叫妾身统领了,张公子从刚才朱石的一番话意,就能观微知着,实在聪明透顶。首领一向刚愎自用而被属下蒙蔽了。待妾身一接手,便发觉两代以来的‘落草’皆逸于安乐,办事搪塞敷衍了事,总括地就是有钱高三辈,养一些饿兵怎能办事?”
    张心宝眉头一皱,习惯性地搓揉双颊苦笑道:
    “这批‘落草’怎可能吃苦当个小小的镖师?你打算怎么熬下去?依我观察,朱石也不怎么可靠。”
    平时睿智的蔡金凤,此刻也乱了阵脚道:
    “江南‘财神’沈万山,看上张公子一派斯文儒生,有别于一般时下混混地痞般镖师的气息,才肯与咱们谈合作事宜,如果自家人不可靠……妾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?”
    张心宝沉默一会,并不打算运用那批富可敌国的宝藏,来茁壮这批东瀛“落草”,转了一个念头道:
    “蔡姑娘,不如由沈万山来投资,对扩展事业定然助益颇大,而镖师人选便在江湖中挑用,就由你和老偷儿陈信骥来监定,等赚了钱有了资金以后,再来差遣这批‘落草’定能随心所欲,将阻力化为助力,岂不妙哉?”
    蔡金凤一转愁容为如花笑靥,有了张心宝力挺,当然同意道:
    “但是咱们还得提防沈万山,利用庞大的资金吃掉我们,妾身会与陈总管商量一切细节,以防万一。”
    张心宝自信微笑道:
    “不论这只老狐狸如何盘算,保镖这种行非比寻常。业界是认人不认‘宝信’招牌,咱们必须自己打下天下,这一点沈万山应该懂得。更何况其事业千百种,并不在乎少了这一行业。”
    这么一解释,蔡金凤便舒缓了心中疑虑,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搁于桌面,上头写道:
    耳边一日小出头。一又左撇,无舌来京不像话。
    张心宝看了字条微笑道:
    “蔡姑娘怎恁地打起油诗来?”
    蔡金凤便一五一十地将前往‘秘监山庄’会见秘中监,以“勿体流”东瀛刀法秘笈,换取情报之事讲了一遍。
    张心宝显得—脸诧异,没想到世间上还有这等神秘事情?便详细阅读这首打油诗,忽尔拍桌叫绝道:
    “秘中监特别赠送你一个重要情报,就写在这里。”
    蔡金凤兴奋问道:
    “这怎么说?”
    “蔡姑娘曾问:东瀛‘南朝’攻伐‘北朝’,是否有中原某一势力在暗中支持?依我的判断,那位‘东离散人’蓝于东只不过是先锋人物而已,幕后确实有一个人在搞鬼!”
    蔡金凤讶异翻愕脱口道:
    “什么!这首打油诗指的是一个人?”
    张心宝轻叹一声道:
    “蔡姑娘最近劳心劳力太疲惫了,要不然这么简单的打油诗,怎会解不出来?”
    蔡金凤眼眶微红点头示意道:
    “麻烦张公子代为解劳。”
    张心宝慨然道:
    “耳边一日小出头;是指一个‘陈’字。
    一又左撇;直指一个‘友’字。
    无舌来京不像话;更简单指出一个‘谅’字。
    这个人就是一隅称雄的军阀‘陈友谅’了。”
    蔡金凤脸色骤变恨声道:
    “这个狼子野心,待妾身有机会禀报首领,非报这国仇家恨不可!”
    张心宝闻言,想起了有过—宿情缘的花魂与残月,不由得心中一酸,哀声叹气道:
    “唉,首领夫妇还得有命回来中原才行……我真不知怎么说下去了……”
    蔡金凤一阵鼻酸,泪盈满眶,书房中一片愁云惨雾,两人各怀无恨情絮,沉寂下来。
    “叩!叩叩!”敲门声音。
    “禀蔡统领及张总镖头!有贵客大驾光临,求见一面!”朱石兴奋又迫切的急促说道。
    张心宝与蔡金凤面面相对,本是行纵谨慎潜行至此,何来的贵客登门造访?
    蔡金凤脸色一沉斥喝道:
    “哪来的什么贵客?竟然敢打扰我们议事,凭你的人脉,难道挡不了吗?真是荒唐!”
    朱石在外头急得跳脚,脱口道:
    “是荆州太守胡隆,亲自陪同参谋长胡惟庸与一名富家小姐,并带一名年长的护卫连袂私下造访,这可是‘朱家台’的天大面子,属下确实阻挡不了!”
    一提到胡惟庸这个名字,确使蔡金凤及张心宝双双一默,感觉出乎意外事不寻常。
    张心宝立即起身推开房门道:
    “瞒者瞒不识,识者不能瞒,对方既然找上门来,必有原故,只有先行见个面再说!”
    朱石神色紧张抹了额头一把汗水,阿谀作揖道:
    “还是张总镖头识大体……”
    话声未落,庭院转角处传来了一名女子急促地呼叫声道:
    “张公子,您在哪里?听说您遇险平安无事……害得这几天妾身寝食难安,望穿秋水盼着您呢……”
    张心宝一听到这特别的女子莺咛嗲声,心中的不安便舒缓了下来,原来竟是江南第—名妓——饶曲柔。
    蔡金凤听过饶曲柔曾在江南“拙政园”对张心宝死缠烂打表示爱意,今日突来造访应该不是坏事吧?
    蔡金凤刻下不能失礼就跨出门槛,只看见一身珠光宝器艳丽照人的饶曲柔,有若乳燕投林,飞身依偎着张心宝撒娇扭捏,让其一脸红通直至脖颈,抱也不是推也不是,如二楞子伫立当场。
    一位年约四十来岁儒生,满脸容光焕发,眼若鹰隼,五髯美胡飘逸,风度翩翩,步履稳健地走在前方,后面一名年纪较轻的读书人,则态度恭谨,如伺夫子般步步弯腰跟随其右侧。
    另一名年纪较长者却十分醒目,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蓝色儒袍,双手负背踱行,举止态度孤标傲世,步伐虽慢,竟如踩踏云间飘忽漫步,从其太阳穴鼓隆、双眼明亮如炬看来,肯定是位高手中的高手。
    在三个大男人面前,饶曲柔依然故我地对张心宝大献殷勤,叫其脸色不红也难!
    怎料,蔡金凤见了那位傲世不群的年长老者,竟然吓得浑身颤抖,连忙奔前匐匍跪倒在其面前,螓首不敢仰视,惊颤颤恭声道:
    “徒孙蔡金凤!拜见师公蓝于东老神仙……不知您仙驾降临有失远迎……恕罪!恕罪!”
    她故意大声请安,这么道出了老者身份,却吓得朱石脸色惨白,整个人瘫跪地面,原来此人竟是首领“殁虚童子”无天半藏的师父!
    人的名,树的影!
    东瀛武林中人人尊敬的老神仙“东离散人”蓝于东霍然来临,真是叫人吓破了胆,若非蔡金凤点破其身份,还以为是个孤傲不群的老学究呢?
    蓝于东一拂衣袖,便将跪地的蔡金凤如羽毛般轻易地提扶而起,吓得她于一旁乖乖站着,好像生死任其操控般,不敢吭声一句。
    张心宝也惊吓出一身冷汗,此人不是帮助东瀛“南朝”的罪魁祸首,也是雄霸一方陈友谅的神仙供奉吗?为何会跟胡惟庸走在一块?
    真是诡谲多变的群雄争霸乱世局势!
    张心宝虽然震惊莫名,仍不会纷乱失智扰其判断能力,如果饶曲柔代表“财神”
    沈万山,胡惟庸代表朱元璋红头巾军团,两股庞然官商势力之结合,对聪明而有兴趣仕任于宦海的武林中人来说,任谁都肯予以效命。
    蓝于东的野心可真不小!如此脚踏两条船,制造矛盾、自抬身价的厉害人物,绝对不可小觑!张心宝心里这么想着。
    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蓝于东,既然抛头露面出现于荆州地界,可见东瀛“南北朝之乱”
    将要落幕,并且中原世局也会有相当大的变化。
    张心宝想到了这一点,不知蔡金凤是否也能发觉到,她依附的“北朝”确实是凶多吉少了。
    胡惟庸对张心宝率先作揖,表示好感道:
    “张总镖头几天前没来赴约,有‘高人’跟纵发现你竟遇险坠崖,想不到如今居然安然无恙,真是可喜可贺!”
    胡惟庸轻描淡写,不点出张心宝死中求活化作魔胎茧之事,而话中的高人,能够不被“三元道尊”灵阳子发现,真不知高到什么境界?却显出他这个人颇富心机,善于谋略。
    张心宝抱着赧然的表情作揖回礼道:
    “胡先生,欲交给您的竹筒密卷,竟让我给遗失了,真不知向您如何交待……”
    胡惟庸抚髯,谦和微笑道;
    “张总镖头身处那般九死一生的险恶环境,老夫怎会见怪?况且密卷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。”
    张心宝再度回礼称谢,转向蓝于东以晚辈礼抱英雄拳问候道:
    “老前辈神仙散人之名威震东瀛,晚辈如雷贯耳,今日有幸一睹仙风道骨,实属三生有幸!”
    蓝于东双眼如炬燃炽不怒而威,具足一派宗师风范,一拂衣袖表示见面礼,以欣赏其人的微笑道:
    “读书人就是会讲话,难怪饶曲柔姑娘尽说你的好话,而你若不是个人物,无天半藏也不会委予重任。你与胡大人多亲近,以后有无穷的好处。你们先闲聊一下,老夫带蔡金凤入书房交待要事。”
    饶曲柔对张心宝挨得更紧,好像一对恩爱的小俩口。
    蓝于东瞅了蔡金凤一下,便率先进了书房,她一脸惶恐百般不安的样子,悄悄跟随进内掩门而隐,
    胡惟庸趁机介绍荆州太守胡隆与张心宝认识,当下才知道胡隆竟是其侄子,大家一起闲聊,互相仰慕才华,谈笑风生极为融洽。
    饶曲柔见张郎为胡惟庸十分赏识,更是得意的不得了,将来若谋个一官半职,岂不垂手可得?
    片刻之后。
    蔡金凤开门出来,显得一脸黯然失色,却态度恭敬垂手站在门口,而蓝于东却一脸满意地走出来,只见他右手举着一只小小的红色书卷,递给了胡惟庸得意笑呵呵道:
    “胡大人!这就是东瀛‘伊贺派’忍者的‘红榜忍者’名单密卷,以后蔡金凤便是自家人了。”
    张心宝闻言为之色变,但细思一下,也只能暗叹时不于人,蔡金凤唯有交出“红榜忍者”
    密卷以求自保,要不然被杀岂不白死了。
    胡隆捂嘴轻咳一声暗示道:
    “饶姑娘,请你暂时松一松手……好让张公子与伯父商讨要事……”
    饶曲柔闻语一脸飞红,藉机整理张心宝的衣襟掩饰,却举止轻挑捏其脸颊兴奋道:
    “张郎,此番前来是奉‘财神’义父之命,陪奴家走一趟北方,取得那件‘天魔琴’做为他老人家的生日礼物。”
    张心宝点头表示知道了,对着蔡金凤道:
    “蔡姑娘,以后你何去何从?”
    蔡金凤强打起精神,浅然一笑道:
    “不论‘南北朝之乱’结局如何,妾身毕竟是东瀛人,理该活着才能照顾在中原落地生根的‘伊贺’忍者后代,使之不致灭绝,一切行动就由师公来安排。”
    这番义正严辞的话,使身为忍者后代的朱石心生惭愧而面红耳赤,只有垂下头来不敢仰视蔡金凤。
    张心宝没料到会有这种结局,剑眉深锁问道:
    “蔡姑娘既然如此决定,那么‘宝信镖局’还需要营业吗?咱们先前商议的计划岂不白费?”
    蔡金凤一脸无奈,螓首低垂真不知如何回答。
    蓝于东仰首轻蔑“哼!”地一声,便一甩衣袖大刺剌替其回答道:
    “张心宝你若是个聪明人,就应该懂得‘识时务者为俊杰’。要不是‘财神’沈万山集资入伙,由饶曲柔姑娘大力推荐,非要你担当总镖头之职不可,就光凭你跟徒儿无天半藏学习几手‘勿体流’刀法,哪够资格承担如此要职!”
    这般讽刺言语及蔑视的态度,好像在告诉大家,张心宝的武功是由东瀛忍者所启蒙,而且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,光凭外表长得俊挺去诱惑和巴结饶曲柔,方能凭裙带关系去讨好“财神”沈万山的吮廍舐痔之辈。
    张心宝毕竟年轻气盛,哪经得如此被人看成草头木脚不中用之辈?剑眉一挑,怒发冲冠,一拍腰间墨黑古拙的天狼宝剑道:
    “晚辈不才!愿对蓝前辈讨教几招!晚辈绝不用东瀛忍者的武功,也更不会留恋总镖头之职!”
    蓝于东怒气勃然,随之纵声哈哈大笑,声音响彻云霄,故意显示无俦内力,确实惊人。
    他一瞅其腰间宝剑,双眼诡异光芒忽暴即敛,神色一沉道:
    “好个后生晚辈竟敢单挑老夫?老夫若是与你动手,岂不落个欺人之丑名?你还不配!
    但凭你这份勇气,老夫倒是要叫人来称一称你的斤两,除了会用武士刀外,还懂得什么三脚猫的跛脚剑法!”
    他一副盛气凌人态度,噘嘴笑得阴森又道:
    “真田广泽!你出来会一会这位少年英雄!”
    语音方落。
    于庭院峻岩假山背后,无声无息旋出一名身穿东瀛浪人宽袍服装的中年人,其草鞋一跺地面,大展双袖就发现各绣有六枚白铜钱标志十分醒目,身法有如一头大鹏展翅飞纵而起,一掠丈余扑跪在蓝于东的跟前,就像崇拜神仙般恭敬肃然。
    东瀛浪人额头双掌贴及地面道:
    “师公有何差遣?徒孙万死不辞。”
    蓝于东慈颜微笑道:
    “刚才张心宝对老夫的挑战,你听见了吗?”
    真田广泽此刻方抬起头来,双眼如鹰隼残暴一闪,脸如盘岩十分冷酷,下气怡声问道:
    “让徒孙杀了他!以惩其口出狂言之罪!”
    这么一说,好像张心宝是死定了!让整个庭院气氛充满肃杀霜严。
    蓝于东傲然拂袖,一股气流将他旋托而起道:
    “他可是江南‘财神’沈万山未来的东床快婿,在江南可是家喻户晓的少年英雄,号称‘不死剑’,你只要杀杀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气焰即可。命你在三招内取胜,要不然自请家法谢罪!”
    胡惟庸伯侄俩,好像极想看这出精采的武打,便远远地退开一旁,而蔡金凤及朱石认出了真田广泽,神色惊骇莫名,心中忐忑不安十分着急。
    饶曲柔惊慌脱口道:
    “蓝前辈,刀剑无眼可会伤了人命!奴家代张郎向您在此赔个不是……就别要他们比武了……”
    话声未落。
    张心宝疾言厉色,劈头就骂道:
    “住口!你这个妇道人家替我拿什么主意?男人的名誉是第二生命,岂可让你向人低头被人贱踏?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,以后就不必找我了!”
    饶曲柔噤若寒蝉,真是忧喜参半,才一段日子不见,其忧柔寡断的个性及体形变化如此之大,却不知是福是祸?
    但这般斥喝表示认了自己,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大男人味道,真叫人为之倾倒。
    蔡金凤便请饶曲柔及朱石退开丈外观战。
    真田广泽右前脚踩前,侧肩采受敌攻击最小的角度,右手缓慢而稳定探向武士刀柄,移动间一寸又一寸的速度有序不变,令在场观战之人感觉其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般,让人随其神经紧绷产生无名的压迫感,不敢多喘一口气。
    当他不多一厘,不少半分的取刀出鞘那一刹那,张心宝便倏地解下天狼宝剑,双掌交叠握紧剑錞头,将宝剑连同剑鞘一起插在地面蓄势以待。
    这种剑法起手式,令教真田广泽如铁铸模般脸孔上的右眉一颤,也让观战之人讶诧不解,这么一伫又不拔剑,岂不是等死?
    张心宝好像在学习敌人的模铸动作一样,居然一分又一分如出一辙地将宝剑抽离剑鞘,只有—尺多长便停顿下来,真不知其故弄什么玄机?
    然而,天狼宝剑离鞘盈尺,泛出的一股黑芒熠熠异常阴森的寒气,一盛一衰之状如同呼吸,刻下的张心宝与宝剑好似灵性般地气息相通,融合一体。
    张心宝双眼突睁充盈血丝,眼神却显得孤寂,于一呼一吸之间,嘴巴发出如狼低嗥,浑身的壮硕鼓隆肌肉于衣衫里不断颤动,仿佛有一群小老鼠在窜跑流转,全身扩散出丝丝寒气好似狼毛耸然,充满一股如野狼般的暴戾兽性。
    真田广泽本是盘岩冷酷般的面孔为之瓦解,继而露出一脸的惊骇神色,想不到一个人在不到十个数息时间之内,竟会变化得有如一头猛兽噬人之霸气?
    蓝于东本是蔑视不屑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,轻叹一声道:
    “这是绝世杀手所拥有的兽性特质,光凭这种兽性的霸道气势,真田广泽你便落于下风输了一筹,三招之约若无法取胜,不须自罚谢罪了!”
    这老家伙还真护短!刚才的豪语片刻间就吞了下去,还真算盘珠上不让人——老奸巨滑。
    这么一提醒,真田广泽立即敛神肃穆道:
    “师公,这些日子来,让徒孙体会中原武术的博大精深,应以武者殉道精神全力以赴,不忘您老人家的谆谆教导。”
    蓝于东一脸欣慰道:
    “好气魄!不假时日,你便可练至遇佛杀佛、遇魔斩魔之境界,纵横东瀛无敌手!”
    真田广泽被其夸奖,脸上似无一点喜色,只是营心注目张心宝的一举一动,霍然之间,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拔刀——
    “锵!”
    武士刀出鞘。
    庭院再非先前的庭院,而是充盈肃杀猎猎之气,刀锋划上虚空,刀光闪烁,庭院所有的花草生气好似枯萎,骤显一片灰蒙蒙死气,全然被吸纳集中于武士刀最犀利的略弯尺来刀锋处,破空一刀斩去。
    就在快刀如闪电一击的刹那。
    张心宝抽出的盈尺剑锋向内一弯,而下身的剑鞘,忽尔有如电光石火般,神速地一弹而出!
    剑鞘飞旋若盘,迎向刀锋的雷霆一击。
    “铿!”
    剑鞘被刀锋敲开往左旋迭远去,竟如长了眼睛般,灵性地又旋回来追击真田广泽,气氛十分诡异。
    “第一刀!”蔡金凤抢先报数。
    在剑鞘回旋攻击的倏瞬之间——
    张心宝连人带剑往前冲出,有如一头野狼似扑非扑施展“天狼身法”,若缓若快,光速度上及身法上的变化就玄奥难测,教人看得眼花撩乱,头痛欲裂。
    “天狼剑法”第二招“天狼噬日”,剑走偏邪诡异,嗡然作响若狼吼震耳,偏又似狼首骤开血盆大口噬咬太阳,又像狼爪凌厉前攫,却是潇洒好看,精采绝伦,令人瞠目结舌。
    真田广泽当然不是省油的灯,眼明手快将略翘的刀锋尖端,精准无比剌中来袭的剑鞘口,于是便就此卡住不再飞旋,藉其力劲敲点在地面,与武士刀加起来足有八尺多长,便将之当成长竿撑跳而起。
    他雄伟的身体如大鹏飞天,而双手紧握的武士刀,像是深具灵性般地寻找敌人,如鹏低回自然流畅,而其躯体仿佛完全由刀带动,浑然无瑕,凌厉绝伦,直往张心宝的背心刺去。
    观战之人,当下好似看见一只大鹏鸟从天而降,若一片垂天之云骤展双爪,扑向地面狂啸暴戾跳跃的野狼,双双展开的凶悍争斗,教旁人沭目惊心。
    “第二刀!”饶曲柔掩面惊叫出声。
    凌厉刀锋刺至张心宝背后二尺许的当儿,教大家掩目不敢看的情况下,竟在毫无征兆中发生了奇迹。
    张心宝像一头狼翻身法轻灵,举剑突剌而出——
    “当!”
    一点火花迸出。
    居然剑尖精准地去点住刀尖,硬生生将其下扑之势往上推高四尺,拉长距离空间,形成一个在上停顿空中,一个在下躺于地面的情况,远远看去有如两尊不动如山的人形石刻雕像。
    但是,身处静态的双方皆大为不利,若来一丝风吹草动或是对手刀尖、剑尖有一个点儿的偏滑,就将往上下互相扭刺,落个皆亡的下场。
    观战之人,无一不是瞠目摒息,好似多喘一口气,便会去摇动他们的刀剑,双双殆矣!
    就连蓝于东这等世外高手,此刻也不敢轻易去解围,更遑论其他后生小辈,只有如热锅上的蚂蚁,干瞪眼着急的份。
    就在此时此刻。
    双方有如英雄识英雄,好汉惜好汉的心态,默契十足,一个在上,一个在下,便各自踢出力道平衡的一腿,借劲平力,一个落地、一个跃起,同时一气呵成。
    灵机应变之高妙,教人叹服。
    真田广泽眼神亢奋若喷出烈火,将张心宝视为棋逢敌手的难得对象。他没有半丝迟滞,把武上刀每一部份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半招,以刀柄、刀身、刀錞、刀环,甚至任何令人想都没有想过的精招,展开密如骤雨、无隙不入、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。
    他以半招对敌,若旗鼓相当的敌方用一招全力以赴,再厉害的精招也将被其破解,立刻丧命。
    但他好似深知张心宝不会趁机下此卑鄙毒手,要不然就不配称为“不死剑”。
    张心宝果然心有灵犀般,奇招迭出,以快碰快,皆递出半招而收手。而攻守双方,均是随心所欲地此攻彼守。一来一往之间,其紧凑激厉处又隐含刚柔并齐之逍遥飘逸的意味,精采至难以用任何语言及笔墨来形容。
    “当!当!当!当!当!当……”
    刀剑的刺耳交击声,匹练出耀亮光环扩大成圈,旋迭飞扬,令人眼花撩乱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,呈显双双势均力敌,不分轩轾。
    唯独蓝于东双眼迸出讶异神采,看出真田广泽的每一个半招刀法,均被张心宝以炉火纯青、出神入化的凌厉剑气,先一步击中刀刃,并织出无形气网,如蚕吐丝,这剑气布茧恰在与刀锋正面交击的一瞬间,积聚至爆发巅峰,抵住真田广泽必杀的半招,真是教人另眼以待。
    张心宝是拿真田广泽来喂招,愈战愈神勇,愈战愈得心应手。
    双方看似势均力敌,实则若出全招,使刀者必败无疑!
    真田广泽生逢劲敌见猎心喜,依然施展所学全力抢功,并默记对手精招。
    张心宝经过蜕变后的胆识及武功,真是不可同日而语,于试招之后更为自信。
    两个人的武功已然跻身先天辈十大高手资格,犹不自知。
    “蓝老前辈,怎恁地都出半招……这第三刀怎么才算数?”
    武功最差的朱石却无厘头脱口道:
    “咦,一个半招……又是一个半招……那么许多的半招又半招加起来……不就是过了好几十招吗?”
    蓝于东轻叹一声道:
    “他竟不施展‘烈焰妖刀’制敌机先!”
    话毕,便轻拾右掌泛出一股绿气,倏然轰拍在地面——
    这股看得见的绿色真气拍进了地面,有如—群土拨鼠般,在地面下滚滚直窜,往两人缠斗得难分难解之处。
    张心宝及真田广泽,皆以千变万化的半招绝式去捕捉或迎击对方,忽尔似进似退,忽变欲上欲下,进退之间有如兔起鹃落,奔轶绝尘。
    正因两人各保有实力,均臻达如此的痛快淋漓境界。
    真田广泽的武士刀逐渐泛红,热气迫体。
    然而张心宝的天狼宝剑迸出的暴戾寒森之气窜丝若茧,极力去抵抗并且压制了武士刀的气焰。
    双方一热一寒的刀剑真气旋迭,扩散出方圆一丈开外,令观战者如处冰火同源的温泉之中,大呼受不了。
    观战者瞧见蓝于东拍出的那股绿色真气,好似上拨群般于地层下滚窜,居然追踪起两人互斗旋迭的挪腾动向?真是神乎其技,叹为观止!
    “轰隆!”
    于两人缠斗的脚下地层,霍然爆开来。
    漫天滚滚的石层尘霾,笼罩五尺范围,两条人影于咳嗽声中被弹飞出来,皆一身灰头土脸十分狼狈。
    显见蓝于东确是世外高人,内力浑厚,“五形斩”之掌法让人讳深莫测。
    真田广泽向蓝于东作揖极地深深一礼,随之隐于庭院岩峻假山。
    饶曲柔顾不得形像,检裙飞步跑去张心宝身边,用一条丝帕替其擦拭灰脸,顺手东摸西捏看看有什么地方受伤……如果“那个”不能用了,岂不得守活寡了?
    胡惟庸双眼异采连闪,鼓掌叫好道:
    “蓝前辈!依我之见,由张心宝来担当‘宝信镖局’总镖头之职,相信绰绰有余了吧?”
    这么一来是尊重蓝于东的意见,也是推给他拿个主意,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;拿刀的人却不负什么推举不当的风险责任,处事之圆滑,不愧一代宦海枭雄。
    蓝于东好似司空见惯不以为意,神态倨傲地一拂衣袖答覆道:
    “论辈份张心宝还是老夫的徒孙,自家人有什么不放心的?若能拉拢‘财神’沈万山更是值得。”
    公开的将张心宝当成一只棋子,可见他是位狂傲跋扈之辈。
    胡惟庸又讲了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话道:
    “蓝前辈真是高瞻远瞩,旋乾转坤,岐嶷不群之人。数十年来那个无天半藏苦心播种,却由您老来收成,令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!”
    蓝于东踌躇满志哈哈大笑道:
    “胡大人赞誉了!你有经天纬地之才,更有纵横捭阖之手段,而且怀瑾握瑜,国士无双,早晚会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若咱们一文一武沥胆披肝,何事不成?”
    太守胡隆趁机顺水推舟献谄奉承道:
    “蓝前辈!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,往后还需您大力鼎助,让伯父步步高升。如您所说,有朝一日伯父贵为宰相,全是您的功劳。”
    蔡金凤听得玉靥煞白,内心在淌血。
    胡惟庸回过头来对着张心宝道:
    “张总镖头,你的金兰之交孟、焦两位小兄弟,何时能奉朱‘右大元师’之命,担任火器营‘偏将军’之职?”
    张心宝如鸭子硬上架,脸色一黯道:
    “在下希望保这趟密镖,顺便让孟、焦两人跟在身边多学点知识,当了‘偏将军’后才不会贻笑大方。”
    胡惟庸眉头一蹙道:
    “你们什么时候回来?”
    张心宝暗叹能拖多久便拖多久道:
    “有可能明年初春回来。”
    胡惟庸双眼眯成一线,笑地狡谲道:
    “明年初春……正好是铸造火器的好时机……祝你们一帆风顺。”
    这种眼神好像是说,煮熟的鸭子不怕给飞了。
    蓝于东见风转舵道:
    “也好,男儿志在四方,小宝去历练一下方成大器。这几天让师公传授你‘五形斩’之深奥掌法,以利北上护镖之行。”
    还真离谱?见面不到半天就想占张心宝的便宜?这下子便立即矮了二代,还真臭鸭蛋,自称赞!
    不过,“五形斩”是专克东瀛忍者之“五行遁术”,东瀛忍者想巴结还真巴结不到。
    张心宝于一愕一傻之际,便为蔡金凤喜颤颤地强按其脑袋,磕了三个头便了事。
    看似皆大欢喜收场,实在各怀鬼胎,便在书房摆起庆功宴祝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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